文 卢再兴
(一)
记得16岁的夏天(1977年,作者注),体重只有40公斤的我稀里糊涂地拿到了高中毕业证书,带着两个在那时来说是很难实现的梦想,回到希望的田野了。
因为我年纪小,农活又重,一天到晚做某一件重复的活计,我感到很枯燥,也很累。于是,每到傍晚,我就羡慕那些上班归来的村里人。我的梦想在悄悄绽放。我想,假如当一名教师,或者做一位医生,那该多好啊!确实,我的梦想很实在。因为教师、医生的工作,我在平时就能见到。而什么科学家、文学家的,我就感觉太遥远了,是不实际的,他们也许不会光顾我这个乡村孩子的梦境的。
但那时没有高考,大学生是推荐的。我这个家庭成份不好的孩子,根本没有推荐的福分。我的父母都是庄稼人,没有背景,我的梦想只会付诸东流。但有时,希望也会悄悄来临……
那年的10月份,我和村里人上街去为生产队买东西,无意间看到大街的一面墙上贴着一张红榜,上面写着高考的信息。我兴奋极了,马上到中学去报名,然后进行复习。复习的人特别多,大多数是我前几届的。那时,我们的基础太差了。因为我们从初一下半年开始,每一门学科都是开卷考试,甚至有的学科不考试,而是采用学生小组评分的。到粉碎“四人帮”后的高二,才组织一部分学科闭卷考试了。因此,我们的好多内容都没有学好。那时复习起来是非常困难的。记得我们不但在白天补课,晚上也要复习。
1978年元旦之前,我们参加了高考,这就是恢复高考三十年的第一次高考。我们就考数学和语文、政治合卷这两张试卷。政治考得很简单,有几个题目是这样的:国家主席是谁?副主席是谁?总理是谁?四项基本原则是什么?我的数学考得还好,因此,我考试合格了,还拿到了体检的通知书。我非常高兴。我们去体检的人一早就步行二十多里地到达常熟城里.体检很简单,全身检查后就结束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