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金祥
广阔天地,终生难忘。2016年元旦,高新区东南街道小康村罗培元山鑫园面馆内热闹非凡,50位知青怀着对第二故乡的思念,纷纷从常熟城区来到这里,看望曾经朝夕相处的亲人,并与闻讯赶来的村民举行茶话会,共同回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段峥嵘岁月,共叙结下的深厚情谊,共话“中国梦”的美好明天。
高新区东南街道小康村是原古里公社南片(青墩塘路以南)大滃、南滃、杨滃、花滃、长征、高峰、珠泾、桃天、常丰等9个大队合并而成。上世纪60年代,这里田多劳少,离集镇远,水陆交通不便,吸血虫病严重,农民生活十分贫穷。1963年和1964年,城区知识青年纷纷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到农村接受教育,经受锻炼。其中,有470多名知青选择到了小康村。
到达小康村后,知青们克服年纪轻、没干过活等多种困难,投入到了农村火热的生活,为农村建设奉献青春。顾永平16岁时就插队到小康村原长征大队,他针对当时农民家庭副业增收需要,刻苦钻研知识,学会了兽医技术,不怕脏不怕累,不厌其烦为农户服务,帮助农户发展养猪。1967年,全大队418人,生猪存栏达到600多头,在全公社率先实现了“一人一头猪”的目标任务。
肖蓓到小康村原长征大队插队时也才17岁,由于当地盛行吸血虫病,插队不久她就传染上了急性吸血虫病,并发黄疸肝炎。痊愈后,她坚持在大队与吸血虫作斗争,帮助农民防治吸血虫病,当上了赤脚医生,并成为血防战线的一名战士。
尽管农村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但知青们不怕苦,不怕累。他们勤学苦练、刻苦耐劳,积极参加劳动生产,重活累活争着做、抢着干。朱惠英、张家喜、邵惠萍、沈一瑾、杨士月和张丽华是一起插队到小康村最北端的西杨生产队的。这个生产队田多劳少,平均一人种近10亩田。由于当时缺少肥料,生产队经常要派人摇船到上海割草回来积肥。到上海要摇100公里的水路,十分辛苦,一般都是由队里的男劳力去的。但生产队缺少劳力,怎么办?6位女知青就主动请缨,要求摇船去上海割草。这使生产队的男女老少特别钦佩,因为即便是当地女劳力自古以来也从没摇船出过门的。
一次,知青们装满草后从上海返回生产队,在途经黄浦江时突然狂风大作,船只被大风吹得颠簸不定、左右乱晃,随时有翻船的危险。队长命令将草扔入江中,减少载重量。这是她们辛勤割来的草呀,哪里舍得。但为了人身和船只安全,她们只得忍痛割爱,将草翻入江中,才保住了船只安全。
还有一次,知青张丽华摇船“捉垃圾”经过嘉定内河时不慎跌入河中。当时河流湍急,张丽华的草帽漂走了,人不知道在哪。知青们急得不知所措,幸亏老农陈金保沉着应对,根据平时的经验判断,一眼发现了即将沉没的张丽华,并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历经了两次惊险后,6位女知青个个学会了游泳。
经过一两年时间的磨炼,知青们在农村如鱼得水,可以赤脚走在田埂上,肩挑身扛样样活儿都能干,还学会了罱河泥,成为了农活的好把式。
60年代的农村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极少,知青到农村后可是派上了大用场。原长征大队位于小康村最北端,从集镇到大队要渡过3条大河。因离集镇偏远大队里开了爿商店,并选派知青顾且镒当售货员。商店开在一空白地段,边上只有坟地没有人家,十分荒凉。顾且镒克服路途远等困难,挑着担到镇上进货。她精心经营,一个人值夜、看店、售货,店里货物、账目日结日清。农忙时,她还挑着货担送货下乡,成为绝无仅有的女货郎担。
农闲时,知青们积极发挥自己的特长,有的办喜报、办夜校;有的办球队、教唱歌;有的搞文艺演出,以满腔热忱活跃着农村文化。许多知青在上学时学过医,他们利用学来的医术帮农民看病,没有药怎么办?他们回城里医院帮农民配药,就这样他们成为了农村急需的赤脚医生。
谭兰英是长征大队的大队干部,她回忆说,当时农村特别是田多劳少的地区急需这批知识青年,正是有了这批知青,农村才有了文化气息,有了这批知青,农民小毛小病可以不出大队就可以医治。“知青来了以后,我们大队的孩子们才有了书读,后来不少孩子也陆续考取了大学。”据不完全统计,470多名知青中,有28名当上了会计,有7名当上了赤脚医生,有40名当上了耕读教师,有19名当上了土记者,还有多名知青当上了团支部书记、妇女主任和农技员。他们在农村一边参加劳动,一边教书育人、治病救人,成为农村精神文明建设的生力军。
知青把青春和智慧献给了小康村,小康村的父老乡亲也把知青当作自己的子女和兄弟姐妹,把真挚的关爱献给知青。他们不仅手把手教知青农活,还从各个方面关心知青生活。今年78岁的谭林生当时在生产队当队长,队里有张明华、毛永兴、董连康等4名知青。他对知青生活上关心体贴入微。看到知青缺衣少食,他就把队里十边地分给知青,并叫上生产能手帮助他们种菜、种粮、种棉花,还叫妻子把种出的棉花纺纱、经布,叫来裁缝帮知青做衣服、裤子。
知青丁耘回忆,除了教知青岔田、插秧、割稻、种麦、摇船等农活以外,农民们还要帮知青扎草窝、堆柴堆、种十边田,安排好他们生活上的必需品。“当时物质生活十分贫穷,农民兄弟总是会为我们送米、送麦、送菜、送豆,队里杀了猪还要分我们猪肉,尽了最大努力不让我们挨饿。”
知青张家喜回忆,当年,队里的社员们对知青当作自己的子女一样特别关爱,“我们6名女知青与生产队的6名妇女结对,生活上关心照顾,劳动上传授农艺,逢年过节邀请她们上门做客,春节还为她们送上年糕,真是亲如一家。”她说,当时生产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知青需要,不论哪家的蔬菜随时随地可以拔,不作偷。
知青们与小康村的乡亲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如今50年过去了,知青始终忘不了第二故乡的亲人,始终忘不了那段峥嵘岁月。他们经常回娘家看望乡亲们,也经常邀请乡亲们到市里作客。在他们的心里,小康村就是他们的情,就是他们的缘,就是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