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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的表情

文 戴彩英

这菜你是怎么拣的,你看这黄叶;这么长时间连条鱼都弄不好,算了算了,你去灌酒吧,我来……饭店老板的声音在弄堂里准时响起,我能想象此时他的表情,一定是瞪着眼,眼珠子在他那张消瘦的脸上几乎要掉下来,那张嘴鼓起来又瘪下去,跟鱼嘴的一张一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小饭店是一家人共同经营的,父亲掌勺,儿子搭把手,儿媳收收钱,母亲负责菜肴的清理。可突然有一天,传出了摔盆的声音,继而是父子之间激烈的争吵声,原来是儿子迷上了赌博输了钱讨债的人上饭店来要,老子当然不干了。从此之后饭店里少了儿子儿媳的身影,老板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只几天的工夫,皱纹堆积满了额头,但饭店还是要经营下去,为了生活,也为了儿子的债物。于是用了一个阿姨打杂:拣菜、洗菜、洗碗、烧水、搞卫生。这是这片饭店搬到我家前面以来用的第三个阿姨了,且一个不如一个的不合老板的心意,听弄堂里骂人的频率就可见一般了,从偶尔为之到三日一大骂五日一小骂,现已发展为每天之功课,哪一天听不到他高八度的声音,会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板骂人的本领了得,经营饭店的生意更是不差,每天迎来送往很是热闹:“李老板,请请请”,“老哥哥,好久你都不来了,快坐”,“这位爷,想吃点什么,随便点,立马给你端来”……老板的声音和着香味一起飘进来,一桌子菜他是信手捻来,时间之短、味道之佳让人叹服,也许正因为自己的“出类拔粹”,别人小小的迟缓都会成为垢病。

一次我下班经过,阿姨冲我无奈的苦笑:挨到年底,明年我不来了。清晰地记得去年另一个阿姨在弄堂偷偷抹泪:我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人,比女人还碎嘴。老板的碎嘴还体现在亲自示范把摆着一地菜的弄堂快速的清理干净,当然那嘴是不停的,腮帮是鼓起的。

比之饭店老板的干净整洁,我的另一个邻居却是视垃圾如无形,过道里被他们弄得几乎无从下脚,卫生纸、塑料袋、小孩丢弃的玩具、零食的果皮等等,一星期、半个月、一个月都不弄一下。更让人不能忍受的是还偶有小孩的大便,对她说时,那个年轻的母亲还一脸无辜:小孩子吗,又不懂得,你跟她一般见识。心中奇怪:三岁的孩子不懂,孩子的母亲不致于不懂吧。她至今才做了我三个月的邻居,我已帮她清扫了不少五次的过道。这片面店以前是她叔叔婶婶经营的,店面里虽放满了东西但却有序整洁。拌面、摇面,送面,两人陀螺似的转,把面店经营的风生水起。她婶婶坐在面店里买面食,活脱脱一个面粉西施,那种温暖、和善的笑让人难忘。而今他们有事回了老家让侄女一家代为经营面店,短短几个月,面店仿佛就到了垂垂的暮年,零乱而颓废,人们走进去不是撞了盒子就是嗑了面粉袋,顾客渐渐少了。有时与年轻的母亲在过道偶遇,她用眼角的余光扫你一下,随手扔下一个小塑料袋,没有任何的歉意之色,望着过道上的垃圾会异常想念她的婶婶握着扫把仔细清扫的温柔表情。

与我家隔着一条马路的是“邻家炒货”,男的可说是全能型,从店铺的装修到经营都是自己边学边完成的,且装修的有模有样,类似于格子铺那种,炒货蜜饯小吃在格子里一字排开,而店门前的空地上支起了一个支架,夏天经营拖鞋、太阳镜等小商品,十月一过,炒货生意进入旺季,那些太阳镜之类的都消失不见了换成了大炒锅,老远就能闻到香味。每天可说是顾客盈门,男人几乎一整天都穿着工作服操纵着机器,而女人在那里麻利的出售着。一年之后,他们的儿子出生,为了多赚点钱,邻家炒货转租了店面,去别处经营起了快餐店,有好几次吃过晚饭散步路过,快餐店却是冷冷清清,几乎没有顾客,男人一摊手作无奈状。过了没多久,男人在超市的边上又买起了炒货,但顾客极其有限。而快餐店交由妻子打理,依然的生意寥寥。

“小金爆鱼”店在我家左手边,随着鱼入油锅的“呲啦”声,高分贝的广告声音几乎同步震于耳膜,顾客们走入店面要经过铺的红地毯,老板满脸堆笑相迎,就好象迎接好来坞的名星。经营南北货的大妈穿着宽大的袍子,脸在门口的寒风中冻得通红,如一个红红的苹果,微笑着在门口招揽着顾客……

因房子位置的原因,我的邻居清一色的都是生意人,经营着大大小小的店铺,每天起早贪黑,为自己谋得福址的同时也为别人的生活提供了便利,他们的表情鲜活而生动、无奈而真实。

(海虞镇文学协会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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