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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专记忆之一 | 绿皮火车

文 潘建峰

我到镇江读师专前,没见过火车。当时高考文科要考地理,其中“中国的交通”也是考试内容,要记许多铁路干线,为此,我特地找了一张大白纸画了一张图,以便自己记忆。小时候总觉得坐火车该是一件很神气的事,想像那情景:坐在飞驰的列车上,听着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撞击声,看着窗外的风景。该是多么惬意啊!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常熟到镇江没有长途汽车,必须到苏州或无锡坐火车。我上学第一次去镇江时父亲带我到苏州坐的火车,以后三年我就一直取道苏州走。先要从福山肖桥汽车站坐车到城里,再由城里坐到苏州,苏州汽车站在南门,火车站在北门,所以还要坐公交车沿人民路穿过整个苏州老城区。第一次坐火车,在站台上候车时,颇有点激动,火车驶来的时候,那高亢而又悠长的汽笛声真让人有点震撼。时值九月,车上并不拥挤,铁路两旁的初秋之景也挺怡人。但车子似乎开出站没多久就停靠在一个车站,叫“白洋湾”,再开,不久又有浒墅关、望亭,还没出苏州范围就停了几次,一路走走停停,火车好像一直提不起速度,下午一点多坐的车,到镇江时,已是华灯初上了。

第一次寒假回家,开始领略车票的难买,排了很长的队才买到票,到苏州后急匆匆赶到南门汽车站,又是排队、等待,好不容易到常熟南门汽车站时,回福山的班车早就没有了。此刻的我非常着急,寒假前几天早就写信告诉家人今天回来,当天回不去的话家人一定会焦急万分。步行回去是不现实的,无奈间背着一个包,拎着两瓶镇江香醋在那里东张西望。过了一会,有个骑自行车的人来了,问道:是不是回家没车了?到哪里?知道地点后说,两元钱。我读师专第一学期时还算蛮节约的,父亲寄我的零花钱还有节余,于是掏出了两元钱,坐上了自行车后座。隆冬时节,寒风凛冽,骑车的又骑得飞快,不一会就冻得手脚冰凉,但回家的喜悦又很快冲淡了饥寒之感。至今还记得,那辆自行车的后座垫了一块木板,坐着还是蛮踏实的。回到家,已是黄昏,奶奶和母亲早已急得坐立不安了。

寒假后回校和暑假的往返是不用担心拥挤的,知道了绿皮慢车老慢牛的节奏,干脆悠闲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或者拿一本小说慢慢读。那时的车厢里,没有什么讲究,可以抽烟、可以喝酒、可以躺到座位底下呼呼大睡,沿途的村民有抱着哇哇哭着的孩子的,还有带着鸡鸭、小猪崽坐车的,大家相安无事。一开始沿途有些站名让我觉得蛮奇怪的,如“硕放”、“奔牛”,还试图去揣测其命名的由来,后来就习以为常了,只要知道到硕放就离苏州不远了,不再去管它究竟有何意义。

每次寒假回家总让人留下深刻的记忆,二年级寒假,怕家人担心,写信时学乖了,写了某某日回家,又特别声明可能是第二天。果不其然,这一次还挤,到苏州没买到回常熟的车票,想去住小旅馆,找了好几家都客满了。手足无措之际,小旅馆好心的搞卫生大爷告诉我可以去浴室住宿。赴忙到浴室一问,还有位子,是浴室大厅里那一张张沙发,白天是浴客们休息喝茶的地方,晚上供人住宿,四毛钱一晚。软绵绵的沙发里满是浴室特有的热哄哄的水汽味,半躺着,竟也酣眠一晚。三年级寒假回来,和同学曹丽华一起坐车,她到无锡站下,那天她带了两个包,我就帮她背了一个,尽管是在一节车厢里,但上车一会儿就被挤散了,车厢里满是人和物,无法动弹,能站稳已算是不错了。无锡站到了,但我没法把包给曹丽华,只好一路背回家,第二天到镇上邮局给她寄过去。

近十年高速公路和高铁迅速发展,出行已今非昔比,现在我开车到镇江看望老同学,两小时左右就到了。2011年暑假,班中同学组织入学30周年聚会,聚会结束后我坐动车回家。知道动车的速度,估计三刻多钟就能到苏州,刚上车时不敢打瞌睡,但那天酒喝多了,一会儿竟迷糊起来,突然邻座在拍我:苏州到了!苏州到了!我一个激灵起来,连声道谢,赶紧下车,刚踏上月台,车门就缓缓地关了。那天我坐车时车票捏在手上,邻座一定是看到我的车票是到苏州才及时提醒我,否则,估计要一路坐到上海去了。

身边的世界正在日新月异地变化着,生活在不知不觉间日趋快节奏,年已半百的我,还需不断学习,不断充电,以免被时代的车轮落下太远。

(海虞镇文学协会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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