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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从何处来? ——写给女儿的一封信

文 祁 静

亲爱的宝贝:

虽然你已升入初中,“小巨人”的个头都快赶超你的爸爸,不再是妈妈眼里可爱的小不点,但是从你呱呱坠地的第一声清脆啼哭开始,陪伴你蹉跎岁月一路走来,与你蹒跚之中相扶相携,品味生活的甜酸苦辣咸,回味在一起的喜怒哀乐愁,是妈妈最幸福的时光,是妈妈最无悔的选择。宝贝,妈妈爱你!

“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遥山皆有情”,梁章钜因编辑《沧浪亭志》而获得上联欧阳修句与下联苏舜钦句相融合的集句联,从而赋予身边山水万物以丰富的感情。近水遥山本无情,但在诗人眼里却成有情之物,自然界的清风明月所带来的心旷神怡的感受是金钱无法买到的,与世间庸俗形成强烈之对比。诗人于淡泊中明志,于宁静中致远,从容面对风雨彩虹。因为舒心,所以无价。

而今天,妈妈要赋予诗句中的“清风”以新的含义——廉洁。或许,你会困惑,在我们的认知词典里,廉洁似乎只与官员有关,与腐败有关,和“清风”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可是,你要知道,廉洁的意义远不止是《辞海》释义里的“清廉、清白”, 远不止是不贪取不应得的金银钱财,远不止是光明磊落的一种人生态度,更多的应是我们平时清清白白的做人行为,干干净净的做事风格,堂堂正正的处世之道。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总有徐徐廉洁之清风常拂面而来,使我们刻骨铭心。因为廉洁,清风自来。

以史为鉴,“爱莲曲”在清风中浅浅吟。宝贝,初中的语文课堂引领你触摸到一个高洁的灵魂——宋代著名思想家、理学家周敦颐。你知道吗?百花之中,桃杏、李菊互显风流,牡丹、芍药各擅胜场,唯独他一生酷爱和独爱莲花,不仅建有“爱莲堂”,凿有“莲池”,还写下你熟能成诵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千古名句。妈妈第一次读《爱莲说》,和你一样还是个懵懂少年,只觉得文章短小精悍,脍炙人口,但从未费尽心思去推敲文章所蕴含的精神和精髓。直到如今,饱经生活沧桑,才蓦然领悟什么是文如其人,什么是人品甚高如光风霁月,什么是千古爱莲之谦谦真君子。古往今来,有多少手卷两袖清风者,如周敦颐般名留青史,谱写出首首动人颂歌。《丹心要学月月红》讲述了北宋诗人苏东坡担任徐州知府时,家人为其五十岁祝寿,被他一再制止,谁料寿辰之日,来一自称“赵钱孙李”之人,双手抱盆月季献百姓心意,欣然收下片刻咏诗言:“赵钱孙李张王陈,好花一盆黎民情。一日三餐抚心问,丹心要学月月红。”《自报财产留清名》追溯到三国时期名相诸葛亮,用一生验证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诺言,年仅54岁便英年早逝,去世后如给后主奏章所言,可谓是“内无余帛,外无赢财”。《毛泽东不搞特殊》则令人忆起1927年冬,一代伟人毛泽东带领工农红军住进宁冈县茅平村,始终和战士同甘共苦食粗茶淡饭,即使心疼他的警卫员特意煮干饭给他,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誓和人民在一起,坚决不搞特殊化,在民间传为佳话。历史长河波澜壮阔,忆往昔峥嵘岁月里,以廉为宝的司城子罕,为官清廉的林则徐,自甘淡泊的于成龙,两袖清风的于谦,为民务实的焦裕禄,无私奉献的孔繁森,乃至家乡造福一方的常德盛,率先垂范的钱月宝……均有莲的静洁、雅致,不随俗浮沉之君子品质;均有莲的庄重、质朴,不哗众取宠之君子秉性;均有莲的洒脱、豁达大度,不优柔寡断之君子姿质。廉洁之莲若盛夏开,一抹幽香清风自然似“爱莲曲”般从远处缓缓吹来,扣人心弦,沁人肺腑。

警钟长鸣,“铁窗泪”在清风中低低叹。宝贝,有清就有浊,有廉就有贪,廉洁与贪污腐败始终是相对立的两面。廉洁之清风,可以吹响祖国砥砺前行的号角;而不廉洁之污气,则会严重阻挡住社会创新创优的进程。当维护群众公共利益成为腐败者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借口,当人民委托的权力扭曲成满足一己私欲的权钱交易、任人唯亲、公款消费、铺张奢侈,当有形的正式法律转变为谋取私利中对规则和程序的蓄意侵犯、破坏,那么千里之堤终将溃于蚁穴。古往今来,又有多少贪官污吏因此而遗臭万年,抱憾终身。秦朝时期,赵高为侵夺民田操控国库,陷害无数忠良无辜,加速了秦朝的灭亡;汉武帝时期,丞相李蔡为盗取贪占墓地三顷而畏罪自杀,枉顾贪念坏了一世名声;清代,和珅为揣摩帝意,迎合君旨,玩弄权术,肆无忌惮地揽权索贿,导致乱政祸国……而今,军中巨贪谷俊山家藏千箱茅台酒, 包养情妇不堪入目;广东巨贪朱明国收受2.3亿巨款,家抄十余车黄金钞票;小官巨贪东莞一镇委书记伦锦洪巧唱双簧,设套骗政府1.1亿被推向被告席;中国第一女巨贪原温州市副市长、浙江省建设厅副厅长杨秀珠逃美藏身,耳垂扎洞靠药物勉强活命,走上一条不归路……或许,窗外扑朔迷离的现代风景太美,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牵扯着颗颗易动的心,他们是被一时的贪欲魔爪蒙蔽了双眼,是被眼前炫目的金钱与权力诱惑玷污了心灵,但这种惨痛的教训却无法挽回,世上本无后悔药,自己种下的恶果只能自己尝。可更为触目惊心的是,这股歪风邪气伴随着市场经济大潮汹涌地刮进了校园,原本平静的校园不再平静,原本圣洁的讲台不再圣洁。有的教师不自觉地接受了家长貌似恭敬的钱物,有的教师迎合需求开始了小规模有偿家教,有的教师直接间接地向学生出售学习资料……遗世独立、出淤泥而不染的师道尊严,在嬗变中模糊污化,“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师者初心渐行渐远,虽不代表整体,但局部的沦陷足以摧毁久久支撑的崇高形象。宝贝,2016年3月也注定是我们学校不平凡的一月,校长、副校长、主办会计等因违纪陆续被立案调查,学校成名利场,出现塌方式腐败,“借机敛财”“ 挪用公款”“ 涉嫌贪污”“利用职务便利收受财物”“ 十八大之后不收手、不收敛”在网络铺天盖地蔓延,他们迷失在逐利路上,迷失在自污路上,让坚信纯洁的你产生了对师道的拷问,对圣土的忧虑。陈腐气侵蚀清风,夹杂着悲伤的咏叹调,仿佛套上灵魂桎梏的沉重枷锁,在失去自由、逝去情缘的悲情春日,伤感苍凉的旋律在深墙壁垒里来回地盘旋,倾诉的是对父母的感恩泪,是对自己的自责泪,是对错误的悔改泪。此时此刻,莫怨“清廉”淡滋味,应愁贪婪“铁窗泪”啊!

清“风”从哪里来,又该往哪里去?原来它一直在这里——

“风”从清清校园吹来。宝贝,作为新时代的中学生,你理应传承廉洁的品质,它不需要你完成多么伟大的宏图伟略,不需要你实现多么广阔的政治理想,作为学生的你只需要把老师的谆谆教诲、课堂的点点滴滴、书本的字字句句播撒入心田,从学校力所能及的小事做起,一言一行践行于实际。那么,心存廉洁的你就不会面对浪费饭菜无动于衷,承诺了光盘计划;心存廉洁的你就不会为了竞选落榜耿耿于怀,明白了海阔天空;心存廉洁的你就不会违背做人原则尽显攀比之欲,懂得了勤俭节约;心存廉洁的你就不会为了取得傲人高分而不择手段作弊,认识到诚信的可贵……这才是中学生廉洁的真正意义。廉洁如风,拂物无声,一次次活动,一篇篇征文,一幅幅摄影,一场场辩论,一首首自创诗歌……无不营造出校园浓浓的廉洁氛围,鼓励你亲身参与,激励你深刻了解,警示你真切领悟内涵。愿“风”从清清校园向你吹来,让廉洁的精神不再是你茫茫的幻想,飘渺而遥远;愿“风”从清清校园向你吹来,让自律的行动展示你更动人的风姿,绚丽而光彩照人。墨子云:“染之苍则苍,染之黄则黄。”如丝般洁白无瑕的你在校园清风的洗礼下,妈妈相信你定会找到行动的指南,找到正确的方向,并为其一生的发展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风”从暖暖家园涌来。宝贝,你是幸福的孩子,因为你有一个幸福的家,有爱你的爸爸妈妈,有爱你的爷爷奶奶,让你无时不感觉到暖“风”的存在温暖。从牙牙学语开始,他们就成为了你最好的启蒙老师,言传身教教会了什么是清廉的最初含义。当你马路上捡到一枚硬币,妈妈告诉你:“无论捡到什么东西,都不能塞进自己的口袋”;当你打碎一个贵重的花瓶,爸爸告诉你:“如果自己犯了错,绝不可以欺骗别人而推卸责任”;当你借别人东西放进了书包,爷爷告诉你:“借东西要及时归还他人”;当你在公园任意采摘鲜花,奶奶告诉你:“从小要爱护花草树木,不要伤害它们”……家人的一句句提醒,让懵懂的你从小就明白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恶丑。更让妈妈欣喜的是,在家人的悉心呵护下,你渐渐长大,渐渐懂事。妈妈做饭,你能在一旁打下手,切菜、洗碗、打鸡蛋,什么都愿意亲自试一试;爸爸去外地工作,你总会通过手机发微信汇报学习情况,发送短信祝福;爷爷生病住院手术,你会利用双休经常去医院探望,陪伴聊天解闷;奶奶给了许多零花钱,你除了购买学习用品与课外书,从不大手大脚地乱消费。如果全家人聚在一起,你就是开心果,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一会儿讲笑话,一会儿扮鬼脸,客厅里时时洋溢着欢乐与温馨。小小的家,小小的你,小小的故事,虽然是那样普通,普通得不值一提,但一切的一切却让人倍感舒适,诠释出爱的真谛。妈妈期待你在这片清澈的蓝天下随“风”展翅高飞,划出生命最美的弧线,飞向明天更高远的国度。

“风”从蒸蒸社会袭来。宝贝,妈妈常对你说,爱心是风景线,在社会多承担一份责任,在实践多凝聚一份大爱,构筑起的是你生命巍峨的翠绿屏障。从蹒跚学步开始,你就跟随着我穿越在时尚公益的前沿,些许感动,些许震撼,向你传递着磁场般的正能量。还记得曾经那难忘的一幕幕吗?那个明媚的春日,你在虞山北麓爱心林栽下第一个希望,企盼着不久后升腾起浓浓的绿荫;那个炎炎的夏日,你在街心花园第一次向徘徊于生死边缘的同龄伙伴伸出援助之手,默默为他祈祷与祝福;那个飒爽的秋日,你手捧爱心贴羞涩地送上鲜红的小小纪念章,报以对方甜甜的一笑。8岁那年,你参加街头募捐的照片被登上了全国红十字会的杂志封面,妈妈手捧着它潸然凝视好久,直到现在还精心地珍藏着呢。一路穿梭,一路花香,在童真烂漫的生命旅程中,你被感染着,你受感动着,你用稚嫩的双手尝试去绘制属于你的最美风景。乘公交时,年龄小、个子特高的你主动把硬币投入收费箱,从不找理由逃票;暑假时,逛超市发现一个老爷爷口袋里掉出一百元,你主动捡起物归原主;上电脑时,你查找好手抄报的资料,能及时关掉远离,不沉迷网络游戏……社会尽管纷繁复杂,如同炫目璀璨的万花筒,侵蚀着一颗颗混沌的童心,却从没忽略给予你心灵的滋养,“清”如荒漠中一缕甘泉,“廉”似汪洋里一株航标,无论是荆棘丛生,还是嶙峋遍布;无论是风霜雨雪,还是世事变幻,你从未在苍茫中迷失,阅尽繁华,终得以拔节,得以释放。你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宝贝,搁笔之际,妈妈想和你分享裴多菲的一句名言:“生命的多少用时间计算,生命的价值用贡献计算。” 这封信对你而言有点长,但饱含着你我血浓于水的温度,更是彼此心心相知的沟通桥梁。如若有时间,妈妈希望你再去抽时间耐心读读颜之推的《颜氏家训》,诸葛亮的《诫子书》,朱子的《治家格言》,曾国藩的《曾国藩家书》,傅雷的《傅雷家书》,这些闪烁思想光芒的“清风”,终将托举你去湛蓝高空翱翔,推动你去浩瀚大海遨游。也许有一天,你这艘心灵的船舶会安然驶入晚霞如画的彼岸……

一路走,一路笑,妈妈永远为你祝福!

 最爱你的妈妈

2016年7月15日

(海虞镇文学协会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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