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虹叶
下午，正在办公室里忙碌，接到姐姐的电话：小妹，蔬菜要不要，要的话，呆会我给你送过去。
要是要，可让姐姐跑一趟，有点过意不去。
瞧你，跟我还客气。
放下电话没多久，姐姐就来了，电瓶车上躺着五花八门的蔬菜：长豆、青菜、茄子、丝瓜、芸豆。这下够我吃几天了。
要是过去，我对这些菜蔬都会不屑一顾。因为就在我家西边的空地上，婆婆种满了的蔬菜，什么白菜、萝卜、青菜、茄子、葱……应有尽有。随着四季的更叠，菜园里不断变换着品种。往往这几种菜没吃上两顿就有点厌了，换其他的，又没吃上几次，又厌了。种类繁多，根本吃不完。有时还心血来潮的去菜场买那些反季节的蔬菜，等自家的蔬菜成熟的时候，那些品种已经有了不想吃的感觉。于是仍它们老了、黄了、枯了。翻翻地，撒上种，新的菜蔬又绿油油的活色生香起来，可它们的青春年华我们却视而不见，或者说爱理不理，只在吃腻了鸡鸭鱼肉的时候偶尔调剂一下，对着饭桌上的菜肴用来荤素搭配一下。那时候根本不觉得它的好与重要，想吃时就随便摘一些，不想吃时仍它们一季季的枯荣。
可突然有一天，菜园不见了，在那儿要规划建造一个停车场，挖土机的大拳头把那些绿色的精灵碾压、蹂躏，然后翻入地下，又铺上了些碎渣与石子。自此，绿色的菜园变成了灰灰的一片。
一日，我买了鱼回家，洗净，然后自然而然的出屋，没走几步，突然我就愣在那儿，呆呆的。一会儿，儿子跟出来问我：妈妈，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来拔一把葱。仿佛是自言自语。
可菜园已经没有了呀，哪来的葱呀！妈妈，你的记性真差。
是呀，我记性真差，我怎么就忘了呢？已经不会有在锅里煎着鱼飞速的去菜园拔一把葱洗净切碎然后下锅刚刚好的方便；已经不会有做一个三鲜汤快起锅时和儿子三步并两步去菜园弄一撮青菜并比赛谁的青菜先下锅的快乐……我怎么就忘了给绿色的菜园留一个永远的记忆呢！哪怕是拍一张照片，或者拔一把葱移栽在花盆里也好。
没有了菜园之后，就觉出了不方便。本来可以两三天去一次菜场，采购些荤菜放冰箱，每天搭配进自家的蔬菜，新鲜又卫生。而现在每天去菜场不说，对着那些蔬菜也会犹豫：怎么这么干净，叶片上几乎一个虫洞也没有，会不会打了药水；这些是隔夜的吧，皱巴巴的。想多买点放冰箱又觉得会不新鲜。只能在菜蔬间徘徊，最后挑了二样回家，当然几块钱的代价是少不了的，也不觉得它一定卫生。
把姐姐给的蔬菜拿回了家，一一摊开来，绿油油水灵灵的，看着都舒服。晚饭钞了一盆芸豆，一碗青菜。刚出锅，迫不急待地拿筷品尝，一个词：鲜美。
在晚餐桌上，三个人吃得津津有味，看着两盆快见底的菜肴，心中疑惑：婆婆年年种芸豆，每年只吃一次，就是新鲜的第一次至多也只吃半盆，然后就看着它们的果实变老变脆，藤蔓变黄变枯。青菜就更不用说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老去，喂虫。
难道真的一定要等到失去了才会想起它的好来，找不到它的时候才会努力去想起它的容颜。那些拥有的东西，那些还没有失去的东西，请及时珍惜吧，哪怕就是一棵微不足道的青菜。
（海虞镇文学协会供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