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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爱

文 许建平

夜深了,天气真的很凉,躺了半天都无法入睡。油灯下,母亲手摇纺车发出的滋溜声,一阵接一阵。看到母亲微微弯曲的腰身,我一点睡意都没有。一幕幕远方农场和江南水乡的情境图,时而交换,时而融合,每个画面都有一个身影——母亲。她从早忙到晚,从来没见她休息片刻,也从没见她抱怨过。

我从冰凉的床上翻身坐起,开口便问:“母亲?为什么我每天吃的米饭里就一点点麸细,你吃的米饭里就一点点白米?还有,你为什么老喝粥?我最不喜欢喝粥了!”

母亲听见我突然的问话,吱咯,停下手摇车。“建平,我们带的全国粮票也不多了,我们三个人的粮食关系都在东大荒农场,不在福山。”

“不是有钱什么都能办吗?”

“我们哪有钱呀!”

“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你听话,再苦也不会苦你的。”

借助油灯的闪烁,我似乎看到母亲的泪水掉落在摇车的柄手上。我无言以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母亲,更后悔自己刚才的问话。我悄悄地躺下,不忍发出一点声响。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怪不得在农场,母亲每次吃饭时坐在父亲旁边,自己不吃看着我们吃。有时,我问她为什么不吃,她说不饿,等饿了再吃。一家人吃饭特别的静,因为我们家吃饭是不允许讲话的,这是我们家的家教。大家都吃好了,母亲才收拾好碗筷到外屋洗。有一次,我看见她吃我们剩下的汤汤叶叶,还想母亲刚才还不饿,这会就饿了,好吃的都被我们吃光了,她怎么不早点饿。想想自己那时的幼稚,泪水无声地涌出。

手摇纺车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细,渐渐的把我带进了梦乡。我整整睡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太阳爬上树梢时我才醒来。但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母亲说话了,昨天晚上你说了一宿梦话,全身发热,我用温毛巾擦拭你的额头。现在,烧好像退下去了。我声音有点沙哑地说:“我想喝水”,母亲又给我到了一碗热腾腾的白开水,“有点咸,喝吧。昨晚你喝了两大碗。知道你今天会有好精神。”母亲疲倦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我,慈祥的笑容像一股暖流温暖了我全身。

她一夜没睡,多少个夜晚她在微亮的油灯下看着我入眠。我起床洗脸,感觉脚下还是轻飘飘的。母亲给我搬了张藤椅,让我晒着江南冬季的朝阳,她又忙活去了。阳光下我朦朦胧胧听见有人在叫“吴先生在家吗?”没声音回答。母亲站起来,迎了出去“在,谁找我呀?”。这时,好公在隔壁也开口说话了!外面恭敬地站着两位解放军叔叔,正向好公敬礼。我新奇的跟着母亲后面,两位解放军叔叔说眀了来意,被好公引进了后院客厅。母亲烧水,好婆拿茶,家里面顿时添加了喜气。

两位叔叔坐下,满面笑容地说:“吴军长派我们来看望两位先生。春节快到了,他让我们带些糕点和毛皮,说是两位先生最喜欢吃的。我们军长很忙,希望两位先生过个愉快的春节!”母亲把茶端上去,我也跟上去大声叫“解放军叔叔好!”好公见状,拍手叫好!叔叔也跟我握了手。叔叔开心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子弹壳,问我喜欢吗?我看着母亲和好公,不敢伸手。好婆说:“喜欢就收下,快说谢谢!”母亲点头了,我伸出手接过,大声说:“谢谢解放军叔叔!” 两位叔叔夸我真懂事。好公指着妈妈跟叔叔说:“这是我们福山镇解放后的第一任镇长夫人”,两位叔叔连忙站起来敬礼!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给母亲敬礼。也不知哪来的胆量,大声嚷到:“为什么我爸爸当过兵也打过仗,现在还要被他们吊起来打?”母亲冲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小孩子家,不好乱说的”。屋里一下安静下来,死一样的静,静得可怕,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母亲惊慌失措地说:“小孩子瞎说,大家别介意。”两位叔叔也顺势岔开话题,问我学习好吗。我说考试得的都是五角星。叔叔眉开眼笑地说:“哇!你这么厉害?”我还神气十足地炫耀:“好公,还要教我背诗呢!”“嗯!好样儿的。”温馨的气氛再一次充满吴家,笑声不断地从吴家传出。

(海虞镇文学协会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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