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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起来

金曾豪

别以为创作童话才需要想象。想一想:哪一部成功的小说不需要出色的想象?

听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说:“这把尖刀是快的,那把菜刀是慢的。”这里的“快”是“锋利”的意思,反义词是“钝”,“慢”是小男孩的杜撰。小男孩没有用过刀子,他的杜撰是靠的想象——想象那把菜刀切东西的时候会比较慢。这是小男孩通过想象的一次创造,有道理,而且挺精彩。因为知识不够丰富,小孩子理解事物有时候就靠连蒙带猜。这是一种可贵的想象能力。托尔斯泰说过:“没有幻想的儿童是病态的儿童。”

一般说来,随着生活经验的增多和知识面的扩大,人的想象力会逐渐变弱。有人做过实验:在黑板上点一个粉笔点,问学生们是什么。大多数中学生回答是一个小数点,有的干脆就说这是一个粉笔点。幼儿园小朋友的回答就有许多许多种:萤火虫,星星,独眼狼的眼睛,皮肤上的痱子,掉在黑芝麻里的白芝麻……

许多少年有模仿成人的倾向,拿起笔来写文章更是竭力要装出老成的样子。他们把灵动的想象误作为可笑的幼稚,努力加以抑制或扼杀。看到马,他们就写“有一匹马”;看见一头牛,就写“有一头牛”。思维的翅膀就这样折断了。这真是太可惜了!

想象大凡由联想开始,以自己生活经历和知识作为依据,由一件事想到另一件事,另几件事,这是举一反三。由这一件事触发,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件未曾经历的事,或者根据经验和知识补充了这件事尚未明白的部分,就是想象。

有一次,我去苏州灵岩山玩,在山道旁一个摄影点上见到了一匹专用于拍照的白马。对一匹马来说,充当这样的活道具大概是一件悲哀的事吧?我就向摄影点的小老板打听马的来历。小老板忙于生意,不肯满足我的好奇,以“不晓得”打发我。我和白马久久对视,一个个猜想跳上心头:这匹马原来是一匹骁勇的战马,后来……后来……我的短篇小说《西风白马》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小时候,我常看到一个独眼老汉牵着一条独角牛慢慢地走来走去。大人们说,老汉的眼睛就是被这头牛挑瞎的。我很不解:为什么这个老汉还是对牛这么亲热呢?这件事一直搁在我心上,后来就根据儿时的那个记忆写出了《独角牛传奇》。事隔二十多年,已经无法再去了解那个老人和牛的故事,那些生发的情节全是由我靠想象补充出来的。

别指望生活里有那么多完整的、有意思的故事。从生活真实到写作素材,往往需要我们用联想来丰富,用想象来修补和延伸。想象使我们的生活更加丰富,更加广阔,而且有更浓厚的情趣。想象使我们的脑子里总在上演一出出自编自导的活剧——调动的“演员”就是生活中的角色以前结识的人物;配置的场景则是生活与想象的交织。成功的作家其实就是把想象力保持得很好、发挥得很好的那类人。

想象再丰富也是以现实为依托的,是生活滋养着的。假若我没有另外的与马的交往以及有关战马的知识,我再怎么冥思苦想,也是写不出《西风白马》的。

如果把想象比作空中的飞机,那么,生活和知识(经历和经验)就是那条长长的跑道。没有跑道,飞机是无法起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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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浦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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