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 陈竞之张雨嘉
去时乌江风乍起，归来白雪落虞山。
2017年10月，一支医疗队从常熟出发，前往1600公里外的贵州省铜仁市思南县驻地帮扶，又于今年1月回到常熟。这支队伍，由常熟市第一人民医院、第二人民医院、中医院各科室10名医疗骨干组成，对口帮扶思南县人民医院、思南县民族中医院、思南县妇幼保健院。淙淙乌江，琉璃千顷，映射着思南万象，见证着这百余天里的故事。
身负使命进贵州
群山环抱下的思南县，山清水秀，风景宜人，一条乌江穿城而过。可也因为群山穿城，有水相隔，城市发展受到了一定的制约。
图：潘莹（左二）在做超声检查示教
市中医院妇科主任医师王春兰第一天在思南上班，看到的是山地间一栋挨着公路尘土飞扬的7层楼房，其中1至4层是思南县妇幼保健医院。医院里，8人一间的狭窄办公室，简陋的手术室，打不热的空调，陈旧的器械，这些都让王春兰想起了千禧年以前的常熟。而与她一起帮扶的中医院儿科主任医师陆美华则发现，思南县妇保院儿科医生3名，其中1位驻村，1位进修，只有1位儿科医生在岗，新生儿病房虽然已经建立，但尚未真正开始运行。她们马上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肩负着更大的责任。
陈永昌主任医师是常熟市第二人民医院大外科副主任、泌尿外科的资深专家，他到思南的第一天最为戏剧化。对口帮扶的思南县人民医院泌尿外科，是思南县唯一一个省级重点专科建设单位，硬件设施“杠杠”的，但医疗队伍还是有着年龄断层。当天他先受宠若惊地受到了科室工作人员的夹道欢迎，却没有想到，五分钟后等待着他的不仅是崭新的工作服，还有5台手术。从上班开始，他连续做了经皮肾碎石、巨大肾结石的肾脏切除、钬激光碎石、前列腺等离子电切等手术，直到下班。“这似乎是科室医生们对我的考验，而我通过了考验。”陈永昌说。自此以后，他就成了科室的定海神针，只要有他在，思南医生上手术台都更有底气了。
在常熟医疗队眼里，援医路上没有绊脚石。从常熟到思南，哪怕不同的饮食习惯导致水土不服而腹泻不止，哪怕鼻窦炎反复发作，哪怕手术室里寒风阵阵，10名医生一直坚守在思南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地查看每一个病人，做好每一台手术。
精湛医技惠百姓
看病，是山民们的大事，却不是急事。长久养成的生活习惯，导致思南县重病患者特别多。
图：成翠娥在行麻醉胃镜术的示教
市第二人民医院消化内科主任医师成翠娥在思南县人民医院帮扶了几天，就发现不太对劲——消化道出血的病人太多了。一问才知道，这里的山民特别吃苦，小病自己扛，不舒服就吃止疼药喝药酒，只有“实在熬不住了”才会到医院，因此就医的病人病情普遍比较严重，许多人从消化性溃疡熬到出现消化道出血、穿孔等并发症，病危重的时候才来就诊。她又听说有的病人出来看病，因为路途遥远，四五点钟天不亮就离开家，到医院已经近中午，因此她尽可能在当天让他们检查就诊。三个月时间里，她亲自完成临床胃肠镜检查600多例次。
图：顾惠芳（左一）在行腹腔镜手术
在思南县，市第一人民医院妇科副主任医师顾惠芳遇到过最让她揪心的一个女病人。这个山里的女人54岁，在20多年前刚生育完的时候就患上子宫脱垂，但她一直隐忍，继续从事重体力劳动——男人都去城市打工了，留在农村的妇女不仅要带大孩子，还要承担农活。遇到顾惠芳时，她的子宫常年有鹅蛋大垂于体外，即便如此，一听手术后将两年无法从事体力劳动，这个病人还想放弃手术。经过顾惠芳苦口婆心地劝导，甚至说服了她的家人，她才终于答应手术。最后手术成功，看到病人恢复良好，顾惠芳长舒一口气。
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55岁的木匠吕胜强住在乌江对岸的深山里，一次工作中一颗钉子飞入他左眼，致使他左眼瞳孔受伤，但他一忍再忍，硬是两周后才到县人民医院眼科就诊，检查结果自然很不好，以思南县人民医院的医疗水平无法救治，而转院到遵义或者贵阳医院还需要很长时间，他将面临失明的危险。幸好，市第二人民医院眼科主任医师黄正如马上给他安排手术，让他重见光明。一个2岁的孩子因尿路梗阻被送进县人民医院超声科，市第一人民医院超声科副主任医师潘莹在其膀胱内检测出直径3厘米的结石，本来这样的手术必须转贵阳儿童医院，势必给孩子带来更大的痛苦，给家人带来更大的负担。幸好，有陈永昌医生顺利地帮孩子将结石取出。
倾囊相授结友谊
在门诊和手术之外，常熟医疗队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为思南同事培训，将自己所知道的最新医疗知识倾囊相授，帮助思南当地提升医疗水平。这也是此次帮扶的题中之义。
图：黄正如（左二）在进行教学查房
在三个月时间里，黄正如给思南县人民医院的眼科医生们作了16次讲座，帮助他们扩充眼科知识，通过找到差距激发学习热情。过去，思南县人民医院眼底诊疗技术基础几乎为零，周边视网膜脱离等疾病无法筛查，白内障手术很少开展，青光眼手术更是从未涉足，凡是遇到疑难杂症病患，统统要转到地市级医院就诊。如今，针对山区常见眼病，黄正如帮助当地医生们学会诊断真菌性和细菌性角膜溃疡，让大家对青光眼和巩膜扣带术两个专题熟稔于心，希望帮助当地居民就近看病的同时，也助力该院眼科建成铜仁市临床重点专科。
图：屠文健（左一）在做泌尿系结石微创手术
在思南县民族中医院，市第一人民医院泌尿外科副主任医师屠文健通过业务讲座、手术视频学习、手术教学的形式积极推进微创手术的理念。针对该院腹腔镜基本功不高、资源有限的现状，屠文健上淘宝买了腹腔镜模拟训练器，赠送给思南外科医师进行日常训练。
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王晓锋，对口帮扶思南县民族中医院刚刚建立的重症医学科，期间感受到了思南人民对帮扶医生的敬重。在思南除了衣食无忧，思南县民族中医院副院长王宏在工作之余还会带着常熟医疗队的几名医生走进山里，感受思南风情。有一次王宏带他们去看雾凇，天寒山高路滑，王宏一路小心搀扶着常熟医生，让他感动不已。
图：顾俊开展鼻内镜下鼻窦开放术
教学相长的日子，也是情谊累积的过程，市第二人民医院五官科副主任医师顾俊讲述了一件暖心事。在思南县民族中医院工作间隙，常熟医疗队听说了一名年仅26岁、刚就业一年的新医生王飞燕患上了尿毒症。顾俊和另外几名医生去了王飞燕家探望，发现她家境一般，无力承担巨额医疗费，于是在网络捐赠平台上帮助她发起众筹。常熟医疗队的医生们都在朋友圈为她转发，最后筹集到3万余元善款，为这个思南青年带去了常熟的温暖。
思南常熟情悠悠
图：王晓锋（右一）在进行教学查房
这不是常熟到思南的第一支帮扶队伍，也不是最后一支。2016年4月、10月，2017年10月，常熟已先后派出三批专家组到思南驻点帮扶，思南也选派了40多名乡镇医院院长和医务骨干到常熟各大医院蹲点学习。
据统计，第三批医疗专家于2017年10月18日到思南，在为期三个月的驻点帮扶工作中，累计开展门诊1740余人次，完成各类手术示教105例，其中11种手术为各受援医院首次开展的手术项目；共举办教学查房20次、专题讲座（培训）18次，完成专家门诊500余人次；成功抢救危重病人4例；完成各种疑难会诊、操作184次，组织下乡义诊3次，完成随访患者30余例，圆满地完成了各项预定的援医任务，受到了思南广大干部群众的一致好评。
对于常熟医生来说，思南的风土人情固然是难以忘怀的；而对于思南人民来说，常熟医生给他们留下的帮助和记忆则更加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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