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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浦东”带着伤病革命一生 老伴回忆钱卓云的芦荡往事

■口述人:

钱卓云夫人肖兴玉

■整理:

本报记者 陈竞之

钱卓云是上海人,他们一家五口,有姐姐、妹妹、他,还有爸爸妈妈。以前日本鬼子侵占上海打进来了,姐姐带着妹妹去纱厂工作,他和爸爸妈妈就逃到上海难民收留所,很苦的。那个难民收留所是共产党组织的,有一个地下党组织,当时有个叫徐克强的,就动员那边的“小生”加入革命,其中就有钱卓云。

1939年8月15日,徐克强组织了15个同学,坐上小木船,从上海来到常熟一带,把那些“小生”全部送到常熟来了。那时的沙家浜不叫沙家浜,叫横泾。当时,钱卓云只有14岁,年纪非常小。正式到了部队之后,跟当时其他成年军人相比,钱卓云走也走不起来,又受伤又生病。因为在水田里行军,他得了血吸虫病,后来又受了脚伤。在阳澄湖那边,和日本鬼子周旋的时候,他脚上被子弹打了,一看骨头都出来了。后来就住在后方医院治病治伤。

9月份钱卓云住进后方医院。他一边治伤养病,一边到外面搞侦察。当时太小了,那边的衣服都没法穿,就借农民的衣服给他穿。怎么装成老百姓呢?以前不是农村有那个掏粪的篓篓,他就穿上农民的衣服,背上那个篓篓,别人都看不出来他是新四军。当时虽然是个小孩,但是他名气不小,乡亲们都亲切地喊他“小浦东”。

有一次,日本鬼子打进来了,那日本鬼子多猖狂啊,把后方医院包围了。他们爬到老百姓的房子上架起机关枪,对老百姓说,统统把新四军交出来,不交出来就把你们杀掉。当时,钱卓云也在人群当中。老百姓悄悄对他说,你不要露面,你一露面他们也会把你抓走。但是看到有的战友被抓走了,他心里很急,就踮起脚尖来往外看,老百姓为了保护他,就把他的脑袋往下按,不让他露面。所以他常说,他的生命是常熟老百姓给的。

在后方医院,他曾和夏光住在一个病房。一个是大哥哥,一个是小弟弟,两人很有缘分。当时贴着病床,他们互相鼓励,直到后来老了也还时常联系。其实,后方医院何止30多个伤病员啊,在戏里面是说18棵青松,其实18棵青松也不止,36个伤病员也不止。伤病员养好伤病就离开后方医院各奔东西,有的到这个部队,有的到那个部队。也有一帮新四军组织起来,就有了后来的“沙家浜连”。

从1939年到1953年,他一直在部队。他参加过很多战争,受过很多苦,从来不说。他跟我讲,“我14岁参加革命,我参加革命的第一站就是常熟横泾,我在那里也吃了很多苦,但是那些老百姓很爱惜我,都把我当成自己的小孩。”他还常说,“沙家浜是我革命的地方,成长的地方,我就是在沙家浜长大的。”他在世的时候,高兴的时候就唱军歌,遇到困难的时候还唱军歌。他说自己是军人出身,军歌跟他一生,虽然他在部队吃了很多苦,但是当兵一生不后悔。他说,“我觉得吃苦是正常的,我们大家都不吃苦,我们怎么能解放啊?”

后来,钱卓云到过20军、23军、21军,因为当时有点文化,所以总是跟在首长背后,打过七战七捷、孟良崮战役、淮海战役。除了血吸虫病和脚伤,他还得过疟疾等疾病,常年瘦得皮包骨。年轻时落下的病痛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他真的是带着伤病革命一生。上世纪50年代,他后来到长江航运管理局工作的时候,血吸虫病发作了,肝硬化,脾大了,专家说他保养得好也只能活20年,但他无所谓,只要活着就要工作,要继续奉献。

这个病从来没有完全好过。2001年他在南京过世后,骨灰暂存在石子岗的纪念堂。后来我找了很多地方。南京雨花台给了我3个平方米,很大一块地方。工作人员说,这样的老革命,他愿意到哪里,我们就让他到哪里。但是我还是没有给他定下来。我是重庆人,他走了我回到重庆后,我的老家也提出给他非常好的墓地。但我还是睡不着,想到他有生之年常说到沙家浜。我回想他跟我说的那些话,于是来到常熟,与沙家浜联系。当时沙家浜风景区还没有伤病员的墓地,有人提出要么把他的骨灰安放在虞山下的烈士陵园,但我还是想让他回到最想念的沙家浜。

2005年4月5日,在常熟老乡的帮助下,他回到了沙家浜,成了第一个安葬在沙家浜的伤病员。我把他的遗物也都捐给了沙家浜,里面有他在部队穿的衣服、用的望远镜、写的很多东西。我很欣慰,自己了却了他最后一个心愿。

(根据党史办提供的信息,老乡保护钱卓云这事发生在1939年12月27日,地点在横泾曹家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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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浦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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