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融媒记者 葛洁
日前，外交部原副部长王殊在京逝世。出生成长于常熟，王殊一生纵横新闻界外交界。他曾以驻外记者的身份在风云变幻的外交战场上为祖国“冲锋陷阵”，他曾是共和国最年轻的大使，他曾亲聆开国伟人们纵论国内外局势，但乡愁是他抹不去的情怀。本报三位记者曾与王殊交流接触，他们共同回忆起王殊与故乡的故事。
1985年4月19日，在位于寺后街的第三招待所会议室内，《常熟市报》（现为《常熟日报》）复刊后召开的全体工作人员大会正在此举行。除了报社的全体员工，大会上还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王殊。作为常熟走出去的新闻家、外交家，王殊曾在新华通讯社工作过二十多年，先后担任过新华社驻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分社社长、外交部副部长、红旗杂志社副总编辑。1985年，他正担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奥地利大使。
身在异乡，王殊却始终关心着家乡的建设事业和新闻工作。在市委的提议下，常熟日报社聘请王殊为名誉社长，在当天的全体工作人员会议上，举行了简单的聘请仪式。王殊即席讲了话。他勉励本报编辑、记者认真学习政治理论和业务知识，开展调查研究，联系经济改革实际，传播新经验，提出新见解，写出好文章，为推动经济改革、建设两个文明作出贡献。
见到久仰大名的前辈，当时刚过而立之年的本报记者俞小红十分激动。“王老身体康健，对家乡的报纸十分关心。”俞小红回忆，王殊还嘱咐报社记者：“请把《常熟市报》寄给我，让我多多阅读和学习。”
1998年离休后，喜爱文学的王殊有了更多时间进行写作。那时，他常常向《新民晚报》的《夜光杯》副刊投稿，记录他在德国和奥地利的外交经历，尤其是德国的风土人情和奥地利的音乐。时任《常熟日报》副刊编辑的俞小红经常在报纸上看到王殊的作品。他写信向王殊约稿。王殊欣然应允，先后撰写了十多篇稿件刊登在《常熟日报》上。1997年10月21日，《常熟日报》头版还刊登图片新闻，报道名誉社长王殊同志给本报题词：“发扬眼耳喉舌的作用，为常熟人民服务。”
2003年清明节前后，王殊回常熟扫墓。闲暇之际，他到报社做客，这是18年后俞小红第二次见到王殊。在仅有6平方米的编辑室，这位叱咤风云的外交家与俞小红促膝长谈半小时，交流文学、抒发乡愁，了解副刊的编稿情况。“他非常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俞小红说，当时王殊表示自己现在退休了，在家中闲来无事就时常写作。那阵子，他主要动员外交部的老同志写回忆录，“穿针引线”帮忙联系出版社，让那些珍贵的资料能够流传下来。
这次交谈后，王殊和俞小红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成为“忘年交”。王殊先后出版了《五洲风云记》《静夜思故人》，回忆记者生涯和外交生活。每次出新书，王殊总是托人带一本给俞小红，还谦虚地在扉页写上“请指正”，尽显谦卑。
2008年秋季，外交部组织离退休老同志到江浙访问，王殊再次回到常熟。他参观了报社的新大楼，对现代化的办公环境赞叹不已。他游览了家乡的风景名胜，与老朋友共叙家常，高兴不已。临行前，王殊与俞小红握手道别。尽管身体健朗，但他依然有些伤感，说：“我已经85岁了，今后不太可能独自回到家乡了，回来不太容易了。”依依不舍之际，王殊与俞小红在报社新大楼合影留念。这也是王殊最后一次回到家乡。
此后，王殊与本报保持着友好的联系。本报编委程学军受托曾两次到北京王殊家中拜访。“2014年10月，值王老90岁寿辰，我受报社委托，带了翁同龢后裔翁宗庆手书的‘寿’字和全国书协会员林永水的藏字书法，给王老送去全体报社同仁的祝福。”程学军回忆，王殊十分高兴，在交谈中，他忆及1985年受聘《常熟市报》（现为《常熟日报》）担任名誉社长并给全体采编人员讲课的情景。
这段经历也被王殊记录了下来，写在散文《爬山虎已经红透》中，并刊登于《新民晚报》副刊。无论是在与程学军的交谈中，还是散文的记录中，王殊无不透露出思乡之情。他很牵挂家乡，每遇到家乡来人，都会打听乡情乡事。后来，王殊得知自己的好友、常熟市委宣传部原副部长金军宽过世的消息，还特地在《常熟日报》副刊撰文追忆好友，缅怀感伤。
光阴如梭，斗转星移。2019年8月，记者参加“壮丽七十年，奋斗常熟人”采访活动，来到王殊位于北京的家中，见到了这位气度不凡、直爽热情的耄耋老人。看到记者前来，王老十分高兴。保姆告诉我们，王老有午睡的习惯，每天都要到下午3时才起床。当天知道家乡有人要来，吃过午饭小憩了一会，他便起床梳洗，早早等待大家的到来。
95年的岁月已经让王老鬓发如雪，可回想起过去，老人眼中仍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虽然身在北京，但从小在常熟生长的他，心中一直惦念着家乡。“我非常喜欢常熟！”王殊用浓重的常熟乡音说，“小时候妈妈每年都带着我乘轮船去苏州，在阊门外上岸后我们就坐马车进城。”当得知常熟的高铁站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中，王老高兴得像个孩子。“我很喜欢虞山、尚湖，还有叫花鸡、鸭血糯。以前每次回来都会去沙家浜走走，去王四酒家吃碗面，爆鱼面特别好吃。”提起和常熟有关的一切，他如数家珍。
在家颐养天年，王殊保持着每天看新闻的习惯。鲜少出门的他在各类新闻中了解国家日新月异的变化，深感欣慰，也倍感自豪。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之际，王殊希望家乡的发展越来越好，祝愿祖国繁荣昌盛，人民生活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