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融媒记者张绿漪
石鼓文考释论文6篇及近作2篇、石鼓文古诗30首及石鼓文楹联若干——常熟百岁篆刻家归之春倾一生心力，为现当代石鼓文研究再添一笔重彩。在日前结束的第二十四届华东地区古籍优秀图书评奖会上传来喜讯，本市著名篆刻家、书法家、古文字学者归之春的《石鼓文研究文集》荣膺二等奖。该书为归老三十多年来研究石鼓文的结集，凝结了其一生心血，为石鼓文书法爱好者消除了部分未识字的创作障碍，填补了研究石鼓文创作的空白。
《石鼓文研究文集》一书分上下两集。上集记叙石鼓文考释历史概况，常熟汲古阁、铁琴铜剑楼等对石鼓文拓片的摹录收藏，杨沂孙、萧退庵等书法家的临习，并选载归之春已发表的石鼓文考释论文及近作，以及石鼓文古诗30首、石鼓文楹联若干。下集为彩版图录，附天津艺术博物馆藏明代顾从义石鼓砚拓本、陕西曹宇编《石鼓》杂志，1994年载明锡山安国藏石鼓文十鼓全张拓本图录及常熟博物馆、图书馆藏名人石鼓文书法等。
擅篆刻，工篆隶，善诗能画，熟谙古文字训诂学，精研石鼓——这是国内业界对这位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虞山派篆刻传承人的生动评价。7月11日上午9时，记者在颜港小区的一幢居民楼里见到了正在家中书房读报的归之春。眼前的这位老人，朱颜鹤发、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交流过程中思路清晰、善于表达，完全看不出已是百岁高龄。6时起床做早饭、打拳、沿河兜圈、看报纸、研究古文篆刻……每天规律又充实的安排，让归之春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从始至终，乐呵呵的笑容就没从他的脸上消失过。
谈起自己与石鼓文、篆刻的结缘，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归之春依然印象深刻：他16岁接触篆刻印章艺术，当时老家还在徐市小镇上，因为上私塾读过古文，在一个邻居老秀才家中看到了一本宋代石鼓文的古本，就借回家认真阅读，且越研究越有兴趣。最初，他从浙派入手，在程星五、程飞白父子指导下学习了《汉印分韵》《西泠七家印谱》《秦汉金石索》等印谱书籍，激起他一生对石鼓文的偏爱与研究。上世纪30年代末，机缘巧合之下，归老拜号称“评弹才子”“六艺大家”的苏州黄异庵为师，通过不间断的通信和交流，他在篆刻艺术方面得到了专业的指导。1947年，归之春在师范就读时，经同学张忠仁介绍受教于上海邓散木，在学习过程中，他又激发了对虞山印派的研究兴趣，文学上又师从国学大师钱仲联，先后发表《石鼓文年代考之管见》《石鼓文书法的误区》《虞山派篆刻的继承和创新》等金石、篆刻、学术论文20多篇，著有《常熟历史名人印谱》《中国名楼印》《赵古泥印集》《石鼓文研究文集》等。
“从事篆刻，必须要学好古文，这是传承创新篆刻艺术的重要基础。”归之春说，篆刻艺术是将汉字的书法美与绘图的章法美、雕刻的刀法美融为一体，方寸之间，气象万千，具有生生不息的艺术生命力。但由于篆刻门类非常多，比如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多种古文字，不去研究古文字就没有办法深入了解篆刻艺术。正因为如此，归之春尤善古文字训诂学，爱好研究石鼓文。至今他仍记忆深刻，1985年在上海《中文自修》杂志举办的全国自学者论文比赛中，他的《石鼓文年代考之管见——析疑三例》获二等奖，由于该论文对前人研究成果提出了质疑，一波多折，最后能获得业内肯定殊为不易。2004年，在归之春80岁高龄之际，所著的《石鼓文三百字注》出版，破译了2000多年来一直未识的石鼓文疑难异体字20多个，填补了国内空白，后被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收藏。
在漫长的学艺过程中，归之春学古而不泥古。他研究虞山印派历史，纠正了“林皋是福建人”的历史错误，确认林皋是常熟人，是虞山印派的宗师。晚年他学习林皋印风，并与赵古泥印风相融合，以金文大篆入印，印面清新大气又典雅奇趣，创造了与赵孟頫元朱文不同的、以金文大篆入印的“虞山元朱文印”；在篆刻的刀法上则形成了精准有力、冲切结合，既流畅飘逸又古朴厚重的特点，开启了虞山印派新风。多年来，他更是致力于传承虞山印风，发起并创建虞山印社，组织开展了创作交流、培育新人、收集整理虞山派印人遗作等活动，并长期担任市老年大学的讲师，举办篆字篆刻培训班，一次次地受邀走进社区、校园，让大家深入了解和感受篆刻艺术的魅力和乐趣，培养出一批批篆刻爱好者，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弘扬不遗余力。
虽值期颐之年，但归之春一直保持着对艺术的追求。2022年11月5日，“百年春韵——归之春书法篆刻作品展”在常熟博物馆开幕。展览涵盖了归之春自1942年至2022年的160多件书法篆刻作品，展示了归之春艺术创作生涯的探索之路，也是对他百岁艺术生涯的一次总结。最近，归之春又将80岁后印风逐步转变创新形成的“虞山元朱文印”进行了整理，印制宣传折页进行分发，宣传他对虞山印派的创新成果。他时刻保持着对书法艺术的学习热情，呈现了当代吴门老书家们不断超越自我、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