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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终将失去的老屋

文 张丽娟

日暮时分,步行数公里,回了趟老家。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老屋在夕阳的余晖中愈显残旧。

屋顶已被掀去,外墙上有红色的大字“拆!”是那么的醒目刺眼。家,已是残垣断壁,一人多高的围墙也已被拆得只剩一堆乱砖,大门空空如也,不知去向,院子里满是碎玻璃和水泥砖块,没有了油盐柴米人气烟火的滋养,老屋失去了原有的生气,如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受到重创后一卧不起。

村子里三分之二的人家已搬走,拆迁工人将房子内所有可用的东西一一卸下,就算是完整的玻璃也是硬生生地敲碎,散落一地,我仿佛听到了玻璃稀里哗啦的声音划破夜空,是那么的尖利刺耳,弄堂的小路堆满了垃圾,阻止了前行的脚步。

村边的小河,曾经是那么的清澈透明,鸭子白鹅在水里欢快地舞动脚掌,优哉游哉,女人们在这里洗衣淘米洗菜,隔着河就能相互招呼,聊一些有趣的事情,若是有三五个女人同时在,那就是一副热闹的景象了,一次,母亲去淘米十几分钟还没回,我们在家里等着开火做饭,出去找,见她和邻居说得正欢呢!如今,水栈石条被绿绿的青苔覆盖,水面上附着厚厚的浮萍,还有夹杂着的枯枝树叶漂浮,河水没有一丝流动,水质已是今非昔比了。

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20年的树龄,足有2层楼高,枝干早已伸到了墙外,每到桂花飘香季节,桂香四溢,村上的人们都能享受的福利。另一棵榉树高大粗壮挺拔,须一个一米七的男子才能合抱,如何安置这些老树,父亲颇费心思,桂花树那么大,移栽需要专业人员,最好再给桂花树安个新家,榉树呢,如果这样随便锯掉岂不是太可惜了,做成家具那质量是杠杠的。父亲于是和村里商量,能不能留些时间,希望有一天有识货的人来上门收购,给老树找个好归宿。

以前的街坊邻居逐渐搬离了这里,在村里兜兜转转,没有了往日大妈大婶热情的招呼“××,回来了!”我忽然有些怀念。村里留下的这部分人心里打着小九九,他们相信“越晚拆迁越合算”,维持着残缺不全的村庄,无比坚定,就像当初的我,执意要走出村庄,离开农田。今天,当我看到村庄变成如此颓败的模样,心里却有着难言的滋味:不远的将来,熟悉的老地名将逐渐消失,村名也会不复存在,我们能记得只是几幢几单元了……

儿时的伙伴还记得童年的回忆吗?

天渐渐暗下来,默默告别闪着零星灯光的村庄,我,终究还是要走的。不远处,霓虹灯在夜幕下愈发璀璨夺目,一幢幢鳞次栉比的高楼正在拔地而起,那里,就是新的家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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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浦斐]

标签: 桂花树 村庄 老树 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