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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

文/言克明

蜜蜂是于物于人有害无益的昆虫。我深爱蜜蜂。我爱蜜蜂的质朴,我爱蜜蜂的勤劳,我爱蜜蜂的融融群居、默默贡献。

群居的蜜蜂,蜂皇、雄蜂、工蜂各司其职,蜂皇、雄蜂昼夜深居,经营后代,工蜂专事采蜜,主要供奉蜂皇雄蜂,于是蜜蜂族群添丁增口、繁荣兴旺。与蚂蚁不同的是蚂蚁另有兵蚁,专伺蚁族间的争斗杀伐。蜜蜂不爱战争。蜜蜂采花粉酿蜜,同时又促进了植物花粉的传播授精。水灵灵的桃子、甜蜜蜜的荔枝、香喷喷的苹果、金灿灿的梨子等水果,都有它们的一份功劳。蜜蜂是弱者,有时为了自卫、族卫,不惜牺牲自己的小生命。这与拼命吸血的蚊子,不可同日而语。蜜蜂是勤劳的象征,甜蜜的创造者。

螳螂,“花卉的卫士”。细长的脖子上扭动着一颗三角形的脑袋,头角上的两只复眼。如同两盏探照灯,忽闪忽闪地,显示了它的机警。螳螂平时一动不动地蹲在枝端花梢,一对锯斧般的前肢折敛着,童子拜观音似的,一有动静,便出奇制胜,抓获鲁莽闯来的飞虫。刚出鞘的小螳螂,翘着小屁股,小心翼翼地用后四肢腾空地停在花梢叶尖,那弱不禁风、高度警惕的姿态,令人爱怜。螳螂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即使到晚年,大腹便便,标志着累累战绩,也从不居功,也难得用它的鞘翅远走高飞。它始终坚守岗位,战斗到生命的交替。可惜螳螂生性孤僻,且又高傲,因此易为黄雀所算。“螳螂捕蝉,黄雀伺其后”,颇为戏剧性。有幸能目睹有声有色的全剧,也算是人生一件乐事。不过舞台在夏秋的高树,机遇难得。螳螂杀伐成性,为了繁殖后代,连丈夫也成雌螳螂刀下之鬼,而雄的却又视死如归,义无反顾,彻底奉献。这与蜜蜂为了家族的繁荣,分工合作,各尽所长相比,逊色多了。

青蛙、田蛙,“禾苗的卫士”。它们虽然没有脖颈,可是视野宽阔,善于静中观变,以逸待劳。它们反应灵敏,腿舌配合,擒敌神速,参与保卫人类衣食之源,是人类的朋友。可是,它同当代女青年一样,双腿太美、太突出,性子鲁莽,又加轻信,容易上当,不仅“长条子”欢喜盘而食之,人类亦以“田鸡”视之,因此难免成为日益激烈的生存竞争的牺牲品。而蜜蜂小小,你“剥削”它的剩余价值,有限度地摇它酿造的蜜,只要补偿它一点糖,特别在冰封雪冻的隆冬,让它不致饿死、冻死,你只要让它维持最低限度的生活水准,它便为你创造价值。也从没有人把它当食品,除非有着惊人耐性的蟾蜍,守在蜂房口守株待兔偷袭,填满欲壑。

蝴蝶,“空中的花”,五光十色,千姿百态。是大自然创作的最美的图案画。莫怪有关专家学者愿意为它跋山涉水、披荆斩棘,捕风捉影、生擒死获,以至制成标本、编成画面、组成文字、配上音乐,呈现给爱蝶爱美的人们。而“蝶恋花”更是爱情的象征,诗人为之呕心沥血,画家为之敷粉设色,摄影家为之屏气凝神。当双双对对,忽高忽低,翩翩飞舞,徜徉于花间,徘徊在枝梢的瞬间,确能使人忘尘脱俗,联想起庄周晓梦,梁祝贞魂。但当柑橘抽梢,日光翠影轻摇之际,一蝶飘然而来,若即若离,如痴如醉,穿光掠影,继而神色慌张,匆匆离去。要不了多久,便见枝残叶伤。原来黑蛱蝶专在柑橘类的嫩叶上产卵,行动诡秘,东点一粒、西粘一颗黄菜籽般的卵子。不久,卵化虫生,嫩梢边叶,有略成长方形的灰泥一点,逐渐长大成青绿色的一段,大头短干,你一碰它,居然爆出一对血红的触角吓你。使人厌恶之余,顿生杀机,于是一阵药雾,蛱蝶的子女们,几经扭伸挣扎,终于立脚不住,纷纷夭折坠落,葬身不怕毒的蟾蜍之腹。由此看来,不管蝴蝶种类万千,从指甲般的小灰蝶,到翼如车轮般的大蛱蝶,虽然各有偏食,无一不是靠啃啮绿叶或花瓣长大的。除了丛林里少数特别绮丽的稀有品种,可一律以害虫视之。尽管它们比蚕蛾子漂亮得多,潇洒得多,但远不及早有定论的蚕宝宝。虽然蜂蝶连举,歌舞并提,到底蜜蜂踏实得多,质朴得多。“蝶翎胡粉尽,鸦背夕阳多”是纨绔子弟纵情游乐、千金小姐青春易逝的生动写照。

金鱼,“水中的花”。是人类用智慧和耐心培育出来的能舞动的花。“水泡眼”、“朝天龙”、“狮子头”、“绒球”、“蝶尾”、“大红袍”、“鹤顶红”、“五彩珍珠”……就名贵品种,举不胜举,说明金鱼全身无处不美。一缸空明,有的似长袖起舞,罗带飘扬,悠然霍然;有的似亚角献技,似进却退,使人忍俊不禁。金鱼把美奉献给辛勤培育它的人,献给辛勤劳动后来游憩的人,献给天真烂漫的孩子们,使人销忧解疲,乐而忘返。可惜它远离了大自然,娇生惯养,弱不禁风,爱洁成癖,易感多病,离不开掌握技能的人,离不开较先进的设备、既精又洁的饲料。否则,黄梅季节一到,空气潮湿,病菌活跃,稍一不慎,它就打呆下沉,静伏不动,抢救不及,肚皮朝天,呜呼哀哉。而蜜蜂尽管也爱风和日丽的春天,嘤嘤营营于黄金白银、娇红艳紫之间,但到底也难免风吹雨打、犯寒冒暑,有时还得长途跋涉,来往奔波。但它决不致这样娇嫩。万一触着点毒,往往也能设法自救。即使家族生变,也决不会背叛,始终效忠于蜂皇。

好了,再不能繁琐地举例比说了。总之,蜜蜂是不起眼的肢节类小昆虫,人们决不以它一道黑一道黄的身躯、小小的薄薄的半透明的翅翼为美。它也没有可怕的马(胡)蜂的可爱的“楚腰”。又由于蜂皇和雄蜂并不是贪得无餍的寄生虫,人们也不以“奴隶”视工蜂。工蜂偶尔蛰人也属于万不得已,当然,更多的是误会。被蛰着确实不好受,蛰者却要付出更高的代价!蜜蜂的采蜜、酿蜜、供奉与自食,在生物学家眼里是一种本能;蜂蜜、皇浆,乃至蜂毒,在药物学家眼里能治病;但从美学、伦理学角度看它,却的确能悟出不少做人的道理来——但愿我的饶舌,不致遭到人类本能的攻击。谨此,向小蜜蜂致意。

1990年暑假初稿

1999年仲夏誊写

2001年初冬修改

2006年初(残冬)重誊

(海虞镇文学协会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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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浦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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