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陆文龙
四、年初一“讨饭”
新年初一，除了燃放“开门炮仗”、穿新衣、吃酒酿糖团圆、包馄饨之类的风俗外，还有小孩子扮“叫化子”到邻家去讨饭的习俗。
这天，各家小孩都穿着一新，男孩一般穿新长衫，女孩穿小红袄。早饭后几个孩子相约，提着饭篮或筲箕到邻居家去讨饭。年稍长的、胆稍大的走在前头，小女孩一般跟在后面。东家婶婶、西家阿姨见一群孩子涌来，便会从“饭山”里铲出饭来“打发”给每个孩子，有的还送年糕，甚至糖果、花生、米团、发芽豆等。讨过一家，便跳跳蹦蹦、嘻嘻哈哈地到另一家。不消一个小时，就会满载而归。讨回来的饭回锅炒热，加入荤油，葱末，盐花，做成“百家饭”，每人吃一点，据说在新的一年里能避邪祛病，平安顺利。
五、 艺人贺春
春节期间，有些说唱艺人穿村过巷，上门说唱，恭贺新春快乐、新年发财。这里简介三类艺人。
唱春
唱春艺人身穿棉袍、外罩青布长衫；头戴毡帽、足登方口布鞋。单肩挎一只环形青布“龙袋”，袋从前肩垂至腰间、往后环到后背，再回至肩上。龙带前后都有“龙口”，是装米的进口处。艺人左手提一面宽边黄铜小春锣，（俗称“嘡锣”），形似无孔的手炉盖子。锣一侧有并排的两个小洞，系红绳作提襻；右手执“春板”。所谓春板，其实就是锣锤，用红木板制成，长1尺3寸，宽1.3寸，寓“唱遍十三省”之意，上宽下窄。板两面分别雕游龙飞凤，漆成红色。板上端（顶端）两面各写4字：“龙凤呈祥”、“天下太平”。艺人来到农家或店铺门口，左脚稍前，右脚在后，双脚呈“丁”字形站定，先敲“嘡锣”开场，锣敲四遍，每遍的记数和轻重都有规定；轻轻重——轻轻重——轻重——轻轻重——敲过锣，便开始唱春。
《春》，的内容很多，有《珍珠塔》、《孟姜女》、《双珠凤》、《十杯仙酒》、《十二房媳妇》、《十二月花名》、《十二位小姐》……这里以《十二位小姐》为例摘录三节供读者参阅：
第一位小姐霍定金，霍定金小姐好才情，
唐楼上面用了计，双珠凤一对订婚姻。
第二位小姐王兰英，王兰英小姐好眼睛，
看中只江阴何文秀，牡丹亭上赠花银。
……
第十二位小姐穆桂英，桂英小姐大本领，
打破只辽邦长蛇阵，皇帝封她挂元帅印。
《春》的唱词四句为一段，艺人每唱完一段就用春板轻敲嘡锣：“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嘡——”然后再唱第二段。春调和故事都很动听，所以颇受听众欢迎。唱毕，户主或店主盛出半升米做谢仪。唱春者不能直接用手接米，须伸出左手，平托嘡锣，受米于锣内，然后右手执“春板”挑开龙袋口，左手将米倒入袋内。
调元宝
调元宝人的穿着基本无定规，他们的肩上斜挎着一只“捎袋”，也是装米的。他们有一只“元宝”，用树雕成、约拳头大，外贴金纸，金光闪闪；中穿红绿两道彩线，约一米长，系于一根小竹棒端。调者携小竹棒，手托“金元宝”。每到一户人家便放下元宝边调边唱顺口溜：
开只新年大发财，斗大元宝滚进来。
元宝撞撞门臼脚，种田种得着，
一亩收三石。
元宝撞撞门步槛，生意兴隆通四海，
东南西北财运来，家当胜过沈万三。
元宝撞撞门框框，养个儿子状元郎，
天子请他当宰相，封妻荫子福满堂。
元宝碰碰大客厅，间间屋里铺黄金，
厫间白米堆满脊，金银财宝数不清。佯扫地
扮“佯扫地”者，握一把新扫帚，走到大门外，俯身在场上作扫地状，一直扫到大门口。边扫边唱：
佯扫地，扫门来，十扇龙门扇扇开。
一扫扫到东壁角，扫着一把金剪刀。
一扫扫到西壁角，扫着一把银剪刀。
金剪刀、银剪刀，裁缝师傅手段高。
八仙台上裁红袍，金丝银线绣得好。
官人着了骑白马，小姐着了上高楼。
子子孙孙高官做，富贵荣华万年长。
调元宝、佯扫地者唱毕，主人也要送钱送米酬谢，他们把谢礼放进捎袋，然后再到别处去贺春。
（海虞镇文学协会供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