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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港“洋”船(4)

文 沈凯新

绞    盘

绞盘,是利用杠杆、转动的合力,将重物转向平移或升降的一种机械装置。分作固定、移动的两种形式。绞盘的使用,其科技含量不可低估。

绞盘一般固定在船上,船的甲板上随处可见,但以主桅底下的绞盘最大。此盘高约成人胸齐,呈圆柱形。底部直径达1.5米,上部盘面为鼓型,鼓腰有四个对应的深口,可以插入横木推行,其径达1.2米,可以转动。中间立柱两头粗,中间略细。绞盘旁还有一个存索栏。转动绞盘,通过定滑轮和转向滑轮的作用,用绳索可将重达上百吨的重物平移或升降到预定位置。由于经常使用,且加注润滑油,小孩子也能为之转动。

为了绞动岸上的重物,就需要可以移动的绞盘。每只“洋船”都要有移动的绞盘,以备需求,平时存放在头舱里。移动式绞盘的底盘与固定式的不同。移动式绞盘只是将底盘做成四根横肋式。使用时,将绞盘搬运至适当地点,在横肋边上打入深桩,使之固定即可。

出    海

上坞的船只待整修完毕,就要下水。凡是上坞的船,整修时为了施工方便,需一侧着地。另一侧翻转后,用硬木柱支撑,这个翻转的过程,船底有所损伤也不为过,反正要大修的,不成问题。然而下水就不同了,非但要让船体恢复到仰面朝天的原态,还不能有一丁点儿的损伤,这就难了!要说劳动人民是真正的英雄,他们的聪明才智是无可比拟的,此话真的一点也不假。他们将船掉个身位(渔民们忌讳“翻身”一词,说是不吉利,此处也尽量不提),其方法是这样的:第一步,在船侧修一道直通福山港的缓坡,在整个缓坡上铺设大量润滑无比的河泥,并不断浇水,使之更加滑溜。第二步,在船头船尾的地上,各设大型三角吊架,配以定向、转向的大型滑轮。在三角吊架前各设绞盘一只,作为牵引的动力。16个人负责一只绞盘,头、尾两只绞盘32个人。一声号令同时绞动,只见船体立马翻转身来,船底正好到位落在滑道上。这时,河对岸早已严阵以待,预先设立的绞盘,着力牵引;此间的绞盘,由滑轮转向,反向牵引。霎时,庞大的船体随着候分候刻的涨潮,顺着缓坡“轰隆”一声安然着水,冲入港漕。

船体下水后,随着樯桅安装到位,帆篷、锚索、网具各归所处。头舱的夹舱内上好盐,尾舱的水箱里上满淡水,炊事膳食柴火齐备。此时,已是柳叶挂丝江南阳春三月之时,黄花渔汛将至。四月初一,各路船头率领老大、水手,头顶香盘,携带大量香烛、钱粮、纸马,举红幡,扛彩旗敲锣打鼓,过马桥,沿小花街东行至禇太尉庙,焚香祷告祈祝神灵保佑。午后,各船桅灯高悬,红幡直上桅顶;此刻,马桥的活络桥面已经抽空。整个福山港爆竹震天,空间仿佛为之沸腾,两岸观者如潮,孩子们欢呼雀跃,在人群中穿行。这动人的场景,至今还在我的脑海中时时涌现。

这众多的人潮中,夹杂着不少特殊的人群,那就是出海船民的家属。他们的眼中既充满了离别和期待,更充满了忧郁。因为,那个时代的出海,毕竟充满了危险……

回    港

每当柳絮飘飞,亦是“洋船”回港之时了。我们小时候只要听见锣声奏报,就知道有“洋船”要进港了。所有锣声奏报是有规矩的,必须从港底龙王庙上香叩拜后,一路小跑。还必须肩扛头桅红幡,手里敲锣,嘴里高喊“满舱”。过关帝庙直奔黄泥湾“裁理堂”和鱼行,申报船号及舱收状况,以利鱼行示情出票发筹销售。

奏报的人,嘴里喊着“满舱”,实际的舱收状况,全在锣声中体现。内行的人,特别是我们福山的港上人,一听就知道:九棒连敲的锣,满舱;七棒或五棒连敲锣声,则是不同程度的平舱;三棒锣就差劲了。散锣,还是不要听到为好。如果散锣出现,那一定是那艘船上的渔民出事了。我只听到一次散锣,那是1954年。老人们再三关照我们这些孩子们,不要跑,不要跟上去。也有很多善良的人们,一边叹息一面劝慰奏报人。那种令人辛酸的回忆,至今还震撼着人们的心灵。

回港若要进入到发筹开秤的最佳地段,就必须驶过马桥,进入福山内港。所谓“马桥”,是指横跨在塘东小花街口、塘西福山港上横街口之间的桥梁。此桥高大扎实,虽是木桥,却能通行重载的车辆和骡马。是常熟濒江东西大动脉的必经之桥。此桥依所处地理位置之重要和建造方式的奇特,而闻名于苏南地区,况且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桥面奇特。说奇特在于:桥分三跨。中跨由十块桥面板拼合铺成。每块桥面板,宽40厘米,长10米,厚12厘米。两端各自包有铁箍及拎环,重达200多斤。这十块桥面板是活络的,可以抽拔,又可以拼装重行组合。“洋船”高樯林立、硕大无比。抽空桥面,则水中行船不受任何阻碍;待船过,重铺桥面,车马行人可通。这使水面行船与纵向陆上交通互不相扰,从而尤显之奇。我们的老祖宗,的确是聪敏,实在是高明。当然抽空或重新铺设桥面板,既要有充沛的体力,更需要纯熟的技巧。抽空或重铺的方式有好几种,一般需要三、四个人相互配合,才能完成。这里向大家介绍一种最神奇的重铺方式:两个人就能完成。塘东与塘西梁架旁各站一人,弯腰搬起桥面板的一端,同时向河心推行。待即将相触时,塘东的将板头搁在塘西的板头上方。这时,到了最富神奇之时,两人要配合默契。只见塘东的人快速向前推进,西面的人,一面跷着板头,一面与东头行进的同样速度向后退。一直到对方的桥板顶端到达西头梁架为止,顺桥面放下自己的桥面板,走向前去,将东头推过来的桥板顶端,拎起放在西头桥梁架上。第一块桥面板就稳稳当当地完成了。余下的铺设就方便了。这完全凭技术,力量还在其次。当然,技术不够,很可能连人带桥面板一同跌到河水之中,也是有的。

“洋船”进出马桥,当然都要酬付“拔桥”费用。

(海虞镇文学协会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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