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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的成长课2:我只是征服了我自己

常立

我们知道,所有的童话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基于此,我们赞同如下的格言:“整个生命就是一场冒险,走得最远的人常是愿意去做、愿意去冒险的人。”从主人公出门的一刹那,冒险就开始了。在神秘莫测的未知之地,特异的动物、神奇的物品、善意的帮助者、邪恶的女巫(或者巨人、怪兽、魔鬼、男法师)、以及激动人心的刺激场面和动人心弦的奇观异景接踵而来。

童话中的冒险千奇百怪,主人公常常要努力去完成种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杀死吃人的妖精;战胜力大无比的巨人;驯服喷火的公牛;一夜间把整个房间的稻草织成黄金;两小时内把豌豆从灰烬里挑出来……而木民爸爸所实践的是最基本的冒险:离家出走到一个未知之地去经历新的生活,并接受生活中可能有的充满风险的挑战。他在冒险中所感到的最大恐惧是:一模一样、成千上万的哈蒂法特纳,他分不清楚谁是谁,也弄不清楚自己是谁,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哈蒂法特纳?——迷失自己,这不是成长过程中难以避免的更大危险吗?

童话故事的高潮部分是“征服”——虽然结果是千篇一律的邪不胜正,但正邪对决的过程始终扣人心弦:

“嘿——嘿——嗨——嗨,

我闻到了英国人的血味道,

不管他是死还是活,

碾碎他的骨头做面包。”

(《杰克与豌豆》)

这是邪恶者的战叫,更是邪恶者的广告。“吃人”是套在邪恶者头上最闪耀的光环,稍微黯淡一点的是“杀人”,再次一点的是施加种种魔法巫术,但不管怎样,都已足够令人心惊胆颤的了。童话中的主人公必须接受邪恶的挑战,最终战胜——绝大多数是杀死——邪恶者。

雪登·凯许登在《巫婆一定得死》中阐述了一个观点:邪恶者女巫所表现出来的贪婪、嫉妒、谎言、懒惰等负面行为,同时也是儿童成长过程中必须面对的内心冲突。当故事结束巫婆终于被消灭,儿童心中的种种负面倾向才得以被处理、被化解,儿童才能克服困扰他们的错误想法和冲动,才能确定自我中坏的部分已经根除,好的部分获得胜利。

这一论点中最耐人寻味的是:童话主人公最终战胜的不是别的任何人,也不是任何别的事物,而只是战胜了他自己(身上的那个坏的自我)。如同登山运动的发起者、攀登喜马拉雅山的先驱者英国人马洛里在谈及人类的“征服”时所说:“我征服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征服。我只是征服了我自己。”

毫无疑问,儿童有着聪颖的灵性,他们迷人、有趣、天真、可爱,但不容否认,他们身上也有自私、贪婪、虚荣、嗜好破坏的一面。曾经对五岁的外甥女讲《海的女儿》,讲到结尾的时候发问:“如果你是小人鱼,是杀死王子获得生命呢?还是牺牲自己化为泡沫?”她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杀死他!杀死他!”——多么合情合理!几乎所有的儿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满心以为宇宙就是围绕自己旋转的,难怪喜剧演员比尔科斯曾经夸张地宣称:“给我200个两岁的孩子,我就可以征服世界。”

像成人一样,善与恶共存于儿童的身上;与成人不同,以自我为中心的儿童会把善与恶、美与丑分裂,把自我放在故事中美、善的一边,而把他人放在故事中丑、恶的一面,在故事的结尾,美善战胜了丑恶,也就是自我战胜了他人,自我安然无恙并且更加健康地存在着。而在成年人的关于自我分裂的作品中,在斯蒂文森的《化身博士》、卡尔维诺的《分成两半的子爵》中,恶的一半死了,善的一半也就死了——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人,大抵如此。

但请不要忽视童话故事“善恶有报”的结尾,不要忽视这种看似幼稚或一厢情愿的圆满结局在孩子身上可能产生的道德力量和情感力量,在《生为黑人:女孩的童年回忆》一书中,作者如是谈及童话的力量:“童话故事是高举正义的世界,这里永远邪不胜正,在童年时安抚了我受伤的灵魂,是我希望的泉源。到头来我终能相信即使我蒙受不义的对待,最终真理仍能战胜一切,而我终将获得救赎。”

因此,让我们把豌豆茎砍倒,让吃人的巨魔从天上掉下来摔死;让我们把吃人的女巫关进原本为两个孩子准备的火炉中烧死;让我们给邪恶的王后穿上火热的红鞋,让她跳舞跳到死;让我们用口水把电信诈骗孩子入学款的骗子淹死;让我们用转发把不作为或者乱作为的权势者羞死……我们如此残酷,但我们残酷得如此合理——不如此,又何以确信女巫不会像白雪公主或者睡美人那样悠悠醒来呢?不如此,又何以驱逐自身难以根除的“恶”呢?不如此,又何以对抗现实中强大无比的“恶”呢?

童话告诉我们:和“恶”(无论来自他人还是自我)持续地对抗下去,是获得童话中圆满结局的唯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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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浦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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