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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羊草

文 潘建峰

风和日丽的时节终于来了,校园里的玉兰已含苞欲放。校门口的草坪里,许多不知名的野草仿佛一下子就钻出来了。今早上班时,看到草坪里长了不少“棉絮毯草”(学名不知是啥),这是小时候割草时常割的草,现在村民家里大多不养羊,也用不着沤青草做肥料了,这样的草只能当垃圾处理了。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苏南乡村,农户家里多数要养猪、羊、鸡和鸭,有的还要养鹅。在那个人们勉强解决温饱的年代,饲料是一个大问题。家畜家禽中,猪的待遇最好,有稻谷糠和麸皮吃,有时是和着山芋藤煮,有时是和着南瓜煮。但猪好像长不大,一百多斤就能卖,一般能卖五六十元钱,在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分只值三四毛钱的时代,这是农户家一笔重要的收入。羊的生活不如猪滋润,来到这个世上似乎就是来吃草的,而草的来源,是各家各户孩子的事情。那时的小学和初中,根本没有现在这样繁重的作业,一般下午只上两节课,三点钟左右就早早放学了,农忙时节,学校还要放忙假 ,老师们也要回各自生产队出工。放学后,同学们自觉地回家拿上草篮、镰刀外出割羊草。不知为何,常熟方言中收割农作物不叫割,而叫“斫”,斫稻、斫麦、斫菜籽,“斫”的字典释义简洁明了,就是“用刀斧砍”,但除了斫菜籽勉强能算砍,收割稻麦的动作跟砍其实相距甚远。附带的,割羊草也就变成了斫羊草,上学后,也曾有同学文绉绉地说割草去,这样的说法当然是要遭人嗤笑的。

斫羊草的地点常常是在田埂上、洼地里和废弃的荒地上,野草的品种很多,但除了像“蒲公英”、“车前子”,其他很多叫不出学名。“棉絮毯草”是常见的,一割就是一大把,羊也爱吃。有一种长得有点像荠菜的草,叫做“狗脚跡草”,也可算是草中上品。春季的时候,麦田边会长出一种茎叶都很嫩的草,我们叫“鹅鹅藤”,羊爱吃,鹅也爱吃,大概是因此而得名吧。还有一种攀附在麦秆上的,叫“啰啰豆”,昨日拜读金曾豪先生的散文《亲爱的麦田》,方知叫“野荞荞”,金曾豪先生写的麦哨,也是我们孩提时经常要吹的。

斫羊草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但又没有标准的工作,只要够自家羊吃就可以了。于是外出斫羊草往往也是小伙伴们游戏的时间。春天的和风里,脱掉穿了一冬的破棉袄,小伙伴可以在田埂上、麦田角落里比赛摔跤,我从小手脚协调性差,学校里大多数同学喜欢的体育课恰恰是我最害怕的,一开始也曾参加摔跤,但似乎没有赢的记录,后来干脆就不参与了,袖手作壁上观。摔跤比赛是友谊性质的,决出胜负即可,点到为止,但也有演变为真正的打架,叫“上认真”,打出鼻血,扯坏衣服,但决不会有人去家长或老师那里告状,一般都有小伙伴中年龄大点的出面调停,第二天争斗双方就和好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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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浦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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