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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羊草(2)

不少时候能抓到田野里的昆虫来玩,蚱蜢是常见的,太小的不好玩,有种能长到七八公分的大蚱蜢,会飞,逮住后将它的翅翼掐短,让它飞不起来,看它在地上蹦,玩厌了会放掉它,但没有了翅翼,不知它还能否生存下去。有时在河边树上或毛豆地里还能逮到螳螂,纤细的身材上架着一个倒三角形的灵活的头颅,我后来一直怀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成语的真实性,螳螂就这么大个头,能捕到蝉吗?秋天的时候,有的草开始枯黄的季节,能逮到蟋蟀,但蟋蟀比其他昆虫难逮得多,往往躲在生产队工场上的乱砖堆里,小伙伴中有高手能逮到,胆大的还敢到坟地里去逮蟋蟀。我从来没逮到过蟋蟀,只会在春季的时候消(音)菜花蜢蜢玩。菜花蜢蜢是一种野蜜蜂,也能产一点点蜜,菜花盛开时节在泥墙上打小洞穴居,那洞直径一厘米左右,深几厘米的样子。准备一个玻璃瓶子,再找一根细小的树枝或草棍,一手拿好瓶子,凑在洞口,一手拿着草棍伸入洞中轻轻地“消”,禁不住撩拨的菜花蜢蜢就会从洞中钻出,此时要眼疾手快地用瓶口套住它,让它飞入瓶子中,有胆大的敢直接用手抓住它。瓶子里要摘一点菜花放进去,瓶盖上要钻一个小洞透气,但养不了几天的,瓶子里的菜花蜢蜢不久就会变得蔫头蔫脑,我一般养了一两天就会把它放了。同学中有胆大的把菜花蜢蜢拦腰扯断,腹腔内会有一粒略带淡黄色的蜜,我总觉得此举太残忍,还有点令人恶心,因此一直不知道那玩意儿是啥滋味。过不了多久,菜花蜢蜢尾部的刺会变成黑色的,此时不敢招惹它了,给它刺一下可不是好玩的事。然后就要另找游戏项目了。

夏季是小伙伴玩得最起劲的季节,天气日渐变热,一般过了“六·一”节,割羊草的同时,就可以下河游泳了,叫“漉冷浴”,有的同学学会游泳要靠父亲、叔叔或哥哥的帮助,被托着肚皮在河里练习,但大多数是无师自通学会的,有的是把一个旧轮胎打足气套在腰上,有的就拿个木盆在水里扑腾,慢慢地就能“劈波斩浪”了。姿势一律是“狗刨式”,偶有城里的孩子来走亲戚,有新颖的泳式,会令人艳羡不已。姿势不好并不影响比赛,常常会一声令下,七八十来个小伙伴一起游向对岸。人人都会扎猛子(钻鼻头孔孔),有时会比赛憋气,看谁潜得时间长。玩累了还不忘搞些“副业”,摸螺蛳是常干的,还能捉蟹,摸虾,忙碌得不亦乐乎。盛夏时节,上午就要下河,一天里下河四五次是常有的事,大家出门就一条短裤,下河的时候一律是光屁股下去的。偶有年龄稍大的居然穿着短裤下河,那会引来一阵阵嘲笑,并追根究底问其原因。这意味着有一个玩伴会慢慢离开我们这一群体了。不用担心,那个时代还不强调计划生育,等着加入进来的有的是呢。

还有一种游戏不受季节的限制,带有赌博的性质,一般是割了一会羊草后,在田埂上或荒地中央挖一浅坑,伙伴们每人抓一把草放入坑中,然后一般在离坑十来米之外划条线,站在线后依次将自己的镰刀或凿子往坑里扔,没扔中就输了,扔中了就能得到坑里的草,两人个扔中了那就平分,公平得很,从没人耍赖。也有玩疯的时候,天色渐黑的时候才发现所割的羊草不够,胆大的同学会到山芋地里飞快地扯一大把山芋藤,或者到生产队的红花地里偷割几把。如果被发现的话,那是少不了一顿责罚的。我从小胆子不大,不敢跟着去做,但回到村里前,得手的伙伴会悄悄地往我的草篮里塞一把。

那个时代江南的农舍除正房外,往往会有一间“小屋”,小屋里存放农具、杂物,还有猪圈和羊圈,猪圈里地面上一般要抹上一层水泥,叫做“滑圈”,墙脚上开一个孔,孔外面是存放猪粪的粪坑,滑圈天天要冲洗,用水将猪粪从孔中冲到粪坑里,在化肥紧缺的年代,猪粪是农田肥料的重要来源。羊圈用不着经常清理,羊拉的粪和没吃完的硬草茎之类混在一起,被羊一天天踩得越来越实,隔一段时间清理出来,叫“羊窠灰”,肥效比猪粪要强得多。

养羊还有一大好处,就是可以剪羊毛。母亲心灵手巧,织得一手好毛衣,能织出多种花样。但绒线(头绳)是稀罕物,常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一年剪羊毛后,母亲把羊毛纺成粗线,给我织了一件羊毛背心,很厚实,但穿了后羊毛会时不时钻到内衣里,过了一段时间,羊毛好像会出油,黑乎乎的。不过,只要洗干净,依然很暖和。

如今,每到冬季,妻子会给我准备好羊绒衫,羊绒衫温软、保暖,但内心深处,总觉得不如少年时的羊毛背心来得实在,来得贴身!

(海虞镇文学协会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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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浦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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